上一篇我們看過了在不懂化學、微生物學時,人類運用過的生化武器。而當人類愈來愈熟知這幾門學問,生化武器的運用就不可同日而語。

第一次世界大戰
人類歷史上第一次有規模有意識地使用化學武器的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法軍從1914年就開始使用刺激性的溴乙酸乙酯;德軍則嘗試由知名化學家開發的氯氣毒氣做為化學武器,讓對手軍人們的呼吸道大受影響,這是第一次大規模使用化學製劑。接著德軍還嘗試電影神力女超人裡提到的芥子毒氣,(後來英國法國也有使用芥子毒氣),這不僅傷害呼吸道,也會腐蝕皮膚,據統計,因毒氣傷亡的人數達百萬人以上。


第二次世界大戰
雖然1925年有140個國家簽署了《日內瓦議定書》,同意戰爭中不得使用生物武器或化學武器,但到了戰爭一爆發,大家就難以遵守協議了。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成功分離胰島素並獲得諾貝爾獎的加拿大醫師班廷開始遊說英國政府要準備生物戰爭武器,並試圖找到對抗芥子毒氣的解藥。不過此事隨著班廷醫師1941年的離奇失蹤墜機無疾而終。

二戰中最惡名昭彰的生化武器則是日軍的實驗。日軍當時於滿州國境內建置「731部隊」的基地,對外宣傳是在做水源淨化與防治疾病,但同時也製作細菌,建立存放大量病菌的貯存槽,並做出能大量傳送病菌的炸彈。過程中曾用傷寒病毒汙染俄羅斯的河水,及把炭疽熱散播到水源地,不少中國軍民因而傷亡。戰後,創立731部隊的石井四郎將大量實驗情報交給美國,換取不用伏罪。

冷戰的蘇聯
到了冷戰時期,蘇聯在距離莫斯科約1500公里遠的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市(舊名,現在叫葉卡捷琳堡)設置秘密軍事設施,做核子火箭、坦克、及各種武器,其中也包含了生化武器。蘇聯生物學家的計畫是,用炭疽桿菌孢子搭配著R-36導彈,瞄準美國城市。

從發酵桶培養出炭疽桿菌後,技師需要把炭疽熱病株先乾燥形成粉末,才能再製成成品。某天技工發現過濾器阻塞,而關掉了乾燥機器,拔下過濾器清洗。然而,交班沒教好,下一個當班的技工不知道有這件事情,又打開了沒裝著過濾器的機器,這時,炭疽熱病株就沒被擋下,而從煙囪流散,隨著風向吹到對街。

沒隔幾天,對街的工人就開始感到不適,一周內全數死亡(約105人)。這事故因而被稱為「生物武器的車諾比事故」。由於當時蘇聯已簽署了《禁止生物武器公約》卻違反條約逕行製作生物武器,因此當局刪除了各項資料,不承認疾病爆發的原因。

炭疽熱桿菌可以形成孢子結構,於自然界長期存活,若環境適當則能迅速增生,釋放毒素,讓感染生物死亡,在新時代常被選做為生化武器,日本的奧姆真理教在沙林毒氣事件之前,也曾於東京郊區的樓房頂層向空中噴灑炭疽熱疫苗液,長達24小時之久。雖然當時基於日本的宗教保護法,警察無法進入大樓搜查,但細心的警察還是從排水管道的洩露處取到了炭疽熱液的樣品。原來當時奧姆真理教打算於皇太子婚禮遊行時散播炭疽菌。

宗教也可能利用生化武器
真理教不僅散播炭疽熱,後來又選擇釋放沙林毒氣。在東京地下鐵事件之前,就曾趁傍晚家家戶戶打開門窗,享受自然空氣之際,放送沙林毒氣,造成七個人死亡,五百人被送進醫院,二百人需要留院觀察。

於1995年3月20日,奧姆真理教更是震驚世界,派出五個不同的小隊,用塑膠袋裝著沙林液體,並用路旁剛買的報紙包裝,放置到列車地板後再以尖銳的雨傘刺破,讓含有毒的揮發物在密閉空間放送。當這樣的攻擊出現於世界級大都市時,傷亡非常慘重,當天共有15各地鐵站受影響,數千人送醫,近1000人住院,並有12位站務人員與乘客死亡。


當警方搜索奧姆真理教的總部,發現這個具有15億美元財富的教會裡,藏著肉毒桿菌毒素、炭疽桿菌的孢子,還曾經遠赴中非想索取伊波拉病毒。回溯過去,才知道這個宗教組織於過去五年內已經犯下多起生物攻擊。

九一一事件後
2001年美國雙子星大樓遭蓋達組織發動自殺式飛機襲擊,是震驚全世界的911事件。爾後不過一星期,幾封帶有炭疽熱孢子粉末的信件被送往新聞記者與政府官員的手上,有22人因此染上炭疽熱,5人死亡。


When?Where?How?
看了這麼多關於生化武器的事件,我們大概可以猜測,未來還是可能出現以生化武器為主的恐怖攻擊,畢竟全面性戰爭的成本太高,利潤太低,但生物武器帶來的殺傷力強,相對來講成本低,且通常難以防治,足以摧毀一國國力。只是究竟在何時何地,或現在有沒有哪個國家仍以國力發展生化武器,我們還不得而知。

可以知道的是,極權政府的領袖若想增加領袖魅力,想用侵略他國當成防衛內政、轉移焦點的方式,或想對付企圖從極權政府分裂而出的團體、區域,生化武器絕對是選項之一。

面對生化武器攻擊,我們能做的還是有限。試想看看,如果有不肖科學家從實驗室偷出天花病毒,那早已沒有免疫力的我們,就像當初美洲原住民遇上歐洲天花一樣,都會快速死傷慘重。當然現在醫療技術比五、六百年前好的多,醫療照護的能力也好得多,即使針對新型感染物質,也能有快速的檢驗功力,及快速研發疫苗與藥物的能力。社會大眾對公共衛生的認知也早已提升。政府若應變得當,仍有機會控制大規模感染。但一旦面對生化武器,整個社會都需要共同努力,才有機會度過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