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國健署2018年的癌症登記報告〔1〕顯示,全體乳癌患者中,50歲以下診斷出乳癌比例約為34.4%,相當於每三位乳癌患者就有一位是停經前的年輕乳癌患者,遠高於美國的19%,其中又有5.2%的女性處於乳癌第四期,即晚期乳癌或稱轉移性乳癌。
乳癌對女性的威脅甚鉅,尤其是停經前乳癌婦女,往往擔心治療所帶來的疲憊與不適症狀,影響生活品質、家庭或是工作等等,因此遲遲不願面對疾病。然而,若停經前乳癌婦女延宕療程,惡化速度將更甚於更年期乳癌患者,不可不慎!
治療好負擔?乳癌婦女六大心境憂生活被改變
臨床上一名45歲單身婦女,三年前得知自己罹患乳癌,卻因為無法面對化學治療可能造成的不適症狀,以及化學治療可能伴隨的牙齒毀損之副作用,而拒絕進行化學治療。果然,三年後出現癌細胞骨頭以及肝轉移的現象;可惜的是,比起忍受治療帶來的痛苦,她反而更坦然接受死亡的到來。
台灣乳房醫學會秘書長陳芳銘指出,罹患乳癌的婦女,生活嚴重受到影響,且國內停經前婦女比例高。停經前女性正處人生與事業的巔峰,得知罹病噩耗時總千頭萬緒,煩惱無法陪伴孩子成長、擔憂工作無法繼續等,面對死亡威脅,心中的擔憂更難以估量,因此,這「六大心境」將成為停經前乳癌婦女治療時沈重的負擔——
1. 情緒與心理課題:恐懼、悲傷、擔憂、絕望,也無法決定與控制自我形象的改變。
2. 身體症狀和功能問題:疾病帶來的疼痛、倦怠、功能障礙、身心症狀、失能等,讓生活帶來許多無力感。
3. 家庭和人際關係:因為生病無法陪伴家人、照顧子女,對社會角色功能感到惶惑,讓患者對身邊的人產生疏離。
4. 財務、工作緊繃:罹癌可能影響工作表現,使社會責任和職場壓力增加,造成患者依存關係轉弱。
5. 自我和心靈課題:在面對死生之時,往往讓人哀傷絕望。有些患者會尋求心靈上的慰藉,甚至求助於宗教與哲會的力量以面對難關。
6. 醫療照護系統困難:若醫療體系在實務面沒有針對個人調整方針,造成時間不足、缺乏人情味,甚至問診時出現過多的專業術語,也會讓患者產生更多孤立無援的挫敗感。
面對這些困難,使得停經前乳癌女性在心境上轉趨悲觀。在身心靈皆處於脆弱的情況下,治療品質也容易受到影響,若病患能夠維持原來的生活樣態,則在家庭、工作甚至財務上的壓力就能得以減輕,如此才有力量與勇氣能夠積極地面對疾病。陳芳銘秘書長呼籲,國內醫療資源豐富、治療方式多元,不論是停經前乳癌婦女或是更年期乳癌婦女,應及早就醫與治療才是首要策略,與醫療團隊良好溝通,皆能為患者提供最合適的治療方式。
停經前晚期乳癌女性別畏懼就醫 研究指出:CDK4/6抑制劑助降低3成死亡率
台灣乳房醫學會曾令民理事長提到,值得注意的是,停經前乳癌女性相較於年長女性,更容易診斷出嚴重的腫瘤型態以及淋巴結轉移,而若真的有乳癌轉移或復發的跡象,千萬不可輕忽。過去治療晚期乳癌的副作用,使得許多婦女拒絕療程,或是因不了解治療方式,而延誤黃金治療期。舉例來說,化療後的嚴重病態感,使患者對生活感到消極無力,像上述提及之停經前乳癌婦女,寧可病情惡化、轉移也不願接受化療。
又或是乳癌患者中的最大群族——荷爾蒙受體為陽性的患者須持續使用荷爾蒙治療,在停經前晚期乳癌甚至得摘除卵巢,雙管齊下完全阻斷雌性荷爾蒙的產生,進而達到打擊荷爾蒙陽性乳癌細胞的目的。但摘除卵巢在心理方面會加深乳癌女性的身體殘缺感,在身體方面更是直接進入停經狀態;嚴重失眠、情緒不穩、性器官不適等副作用會讓病患身體及心靈更是飽受煎熬。所幸今(108)年美國臨床腫瘤學會(ASCO)年度會議中為停經前晚期乳癌患者捎來福音,CDK4/6抑制劑搭配停經針以及荷爾蒙藥物,能大幅延長晚期乳癌病患存活時間、延緩進入化療的時間,也降低近3成死亡率〔2〕,且副作用低,不僅省下施打化療時必須常跑醫院並忍受嚴重副作用的負擔,還能夠保有原來的生活品質。另外,停經針可暫時性抑制卵巢功能,相比於卵巢全切除,兩者不僅治療效果相當,停經針的使用更可以避免病患產生身體殘缺感與立即停經的不適感。
乳癌非絕症!醫界籲及早治療、勇敢抗癌
台灣乳房醫學會曾令民理事長與陳芳銘秘書長共同呼籲婦女千萬別再因為害怕或擔憂、不敢就醫而耽誤治療;現代醫療進步、治療方式多元,癌症並非絕症,及早諮詢專業醫生建議,乳癌治療有望。此外,平時也要遠離菸酒等致癌因子、養成規律運動的良好習慣,20歲以後的女性應定期自我檢查,45-69歲婦女應每兩年做一次乳房X光攝影篩檢,有家族病史者則可提早至40歲開始。醫療團隊也會提供全面性的服務,其中包含身心靈的照顧,例如希望小站、癌症資源中心,甚至連結到社會資源,一同為所有乳癌鬥士努力。
〔1〕 衛生福利部國民健康署。(2018)。2018年台灣癌症登記年報。取自:https://www.hpa.gov.tw/Pages/Detail.aspx?nodeid=269&pid=10227
〔2〕Im, Seock-Ah, et al. “Overall Survival with Ribociclib plus Endocrine Therapy in Breast Cancer.” The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2019).